“六爷,爷爷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,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吃好睡好,现在他不在了,我更要保重身体。否则他在天之灵,怎么安息?”
奚以颜一番话绵里藏针,句句离不开奚颂和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奚颂堂冷嗤:“所有子孙里数你最有孝心,坐吧。”
他完全不给奚以颜面子,席上很多人悄然变了脸色。奚家无人不知奚颂和定下的继承人是奚以颜,可惜她是一个女人,女人能成什么气候?
骨肉相残本来就是大家庭的传统,奚以颜一天没坐稳位置,难免人心浮动,墙头草暗中观察局势,不敢轻易站队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,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奚小姐竟然没有当场发作,她一脸漠然,牵着身后那只娇滴滴的金丝雀,正准备和她一起坐下。
“啪!”
奚颂堂摔了筷子,指着奚绣的鼻子骂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?也配坐这里。”
他那一辈的女人和孩子连桌子都上不了,只能坐在外厅吃边边角角的饭菜。不是奚家穷得供养不起这些人的伙食,男尊女卑,祖宗立下的规矩容不得后人冲撞。
奚以颜这个病得好像随时要死的疯女人坐主桌他也就忍了,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和他同桌而食。
奚颂堂骂的是奚绣,打的是奚以颜的脸。
奚绣似乎被他这一嗓子吓到了,她拉住奚以颜的衣袖,躲在女人身后唤:“姐姐。”
奚以颜眼底压着杀气,她抿紧薄唇,心中暗骂,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。要不是场合不对,她连桌子都给这丑王八掀了。
奚绣勾她的食指,附在她耳边轻声:“姐姐,我可以出去等你。”
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,这些本家人看她的眼神,和看展览在橱窗里取悦顾客的洋娃娃一样,甚至不乏淫亵的目光。好像但凡奚以颜对她表露出一丝不满,他们就要扑上来把她撕碎。
“没事。”奚以颜回神,施施然坐下。
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奚绣抱到腿上,双臂牢牢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身。奚绣始料未及,受惊地搂住她的脖子,整个人闹红了脸。
奚以颜声线清透,哄她:“主桌的座位配不上你,你坐我怀里。”
此举比直接和奚颂堂撕破脸还恶心人,奚颂堂面露惊悚,还来不及骂出口,奚以颜已经高喊:“动筷吧。”
大家左右张望,犹豫地拿起筷子,不一会儿,人群中便响起窃窃私语。
“伤风败俗。”
“那女孩还没成年吧?不是奚家的旁支吗?”
“爷爷刚死,孙女就这么荒淫,我看是不中用,还不如投奔六爷。”
这些话奚以颜都听见了,也没太理会。
翁媳扒灰、小叔偷嫂、姐夫奸姨的事情自古以来可不少,奚颂堂孙媳妇儿肚子里怀的孩子,还不知道该叫他太爷还是爸爸呢。
这些事对男人来说是风流艳史,放在女人身上就是淫女荡妇,乱嚼舌根的男人,她早晚把他们的舌头割了喂猪。
“姐姐吃虾吗?我剥给你。”
忽然,她的脸颊被人轻轻碰了一下,对上奚绣担忧的眼神,奚以颜神色缓和,暧昧地朝奚绣耳边呵气:“不只要剥,你还要用嘴喂我吃。”
“这么多人看着。”奚绣轻嗔,她低头,专心给奚以颜剥白灼虾。
好多道视线如长钉似的射过来,奚以颜爱死她小女儿家的样子了,当即不管不顾地亲起她的脖子:“看着怎么了?气死他们才好。”
还能气死谁?
奚颂堂在旁边吹胡子瞪眼,恨不得当场拍桌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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