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亮仔,亮仔!”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。我想回答,可是嗓子被人捏住了似的发不出声。
“恐怕是鬼压身了。”另一个声音说道。接着,我又听到了喘气声。
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轻轻的摇了摇。我终于清醒过来。抬起头一看,原来是爷爷和酒鬼回来了。
“你怎么睡着了?我弟弟有没有回来过?”酒鬼急急的问道。也许是他跑得太急,气喘吁吁的,胸口激烈的起伏。
“他——”我左顾右盼,屋檐下不见了“妖精”和酒鬼的弟弟。难道刚才是我做的一场梦?我低头一看,脚边的水壶还在,凹陷的地方聚集着一小洼水。
“他来过了吗?在哪里?是不是又走了?朝哪个方向走了?”酒鬼急得不得了,跺着脚问道。
“他——”我结结巴巴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刚刚还在这里的,这会儿怎么突然不见了?“这个水壶怎么还在这里?”我挠了挠后脑勺,分不清刚才的情景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幻。
酒鬼低头看了看水壶,说:“这是我家的水壶啊。刚刚我去了马晋龙干儿子家,他们家正在杀猪,马晋龙的儿媳妇见了我,就把烧完了开水的水壶递给我,说是借了好些年没有还,底都补了好多次了。我自己不曾记得借过水壶给她呀。可是既然她这么说,我就把水壶提回来咯。”
“她不是新来的媳妇吗?怎么知道好多年前借过你家的水壶呢?”爷爷诧异道。
“你问我,叫我又问谁去?”酒鬼摊开双手道。
爷爷见他没有带儿子回来,问道:“你儿子呢?”
酒鬼道:“医生说我儿子的伤口不一般,既不像人咬的也不像是狗咬的,要再检查检查才能确定用什么药。”
爷爷打了个冷战。我也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马晋龙呢?他到哪里去了?”酒鬼问爷爷道。
爷爷说:“他到别处去找你弟弟了。我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能问的人都问了,就是没有看见你弟弟的踪影。”
酒鬼跺脚道:“湾桥村就这屁大的地方,怎么会找不到呢?难道他上天了不成?”
爷爷宽慰他道:“你就放心吧。这样的雨天,他想跑也跑不了多远的。说不定马晋龙现在就带着你弟弟正在回来的路上呢。别急。”
酒鬼叹口气,“但愿能找到他吧。虽说我为他没少在邻里乡亲中间丢脸,但是毕竟是我兄弟啊,血肉相连的亲兄弟啊。”
爷爷点头道:“我晓得。你急也没有用。”爷爷沉吟了一会儿,又问道:“对了,你说马中楚家里杀猪了,他们一没红事二没白事,杀猪干什么啊?”
酒鬼嘴角拉出一个冷笑,道:“他那个女人急性子呢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爷爷没有听明白,皱起眉头问道。
“他们准备今天晚上结婚!”酒鬼说。
“结婚?”
“嗯。”
“今天晚上?”
“对。”
“干嘛非得今天晚上结婚?”爷爷问道。
燕何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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